浮世繪清濁

I'm a doctor,not a storyteller.

乔米| 防弹的心

CP:乔·肯特/达米安·韦恩;超级小子/罗宾

Fandom:Superman/Batman/DC Comic

Setting:年龄操作,乔13,米16;清水友谊指导级;乔二人称注意

备注:      

Might as well face it, you're addicted to love

接受现实吧,你已经坠入爱河了 

前篇:https://blankcolor.lofter.com/post/172acd_e66e4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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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弹之心/Bulletproof heart


    You came to me when I was bleeding

    You came to me when I was torn

                 ——Maximilian Hecker


    从那场虚惊里惊醒。

    和其他的噩梦不同,这一个始终带有某种罕见的真实感,像在缄默的外太空里漫游了太久终于重返人间,令人惊恐的部分是你脚下踩着建筑的脊骨以及成片的废墟。这种漂浮过后的应激反应可能是家族传统,你悬浮在床上,重新拉起被子,翻了个身落进床垫。几秒钟后你迟疑着转过头。

    “老天,你怎么——”你翻身而起,“在这里?”

    他不置一词地看着你,发出了一些惯常喜欢弄出的细微的声音。

    “你是怎么进来的?”你小声问,尽管今年又长高了一点,你还住阁楼,你的老房间。一半斜坡的天花板上贴着墙纸。透过窗户向外望去能看到仓库,里面有各种你和你爸为了应对科学课捣鼓的小玩意儿。你保证它们都很安全,至少应该比那些蝙蝠窝里造出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安全。

    你不怎么在他面前提“蝙蝠”“蝙蝠窝”“稀奇古怪”之类的词,以免引起一些难以收场的争端——当你不太了解某些东西的实质的时候,它们就是稀奇古怪的,毕竟你才十三岁,可能比你还是十二岁时聪明了不少。尽管大多数人可能觉得被描述成稀奇古怪是一种冒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时他挑了挑眉毛,目光里的置评令人如坐针毡,你想你最好换个比喻。不过他会对什么样的描述有什么样的反应你一无所知。

    没有听到回答,你以为自己的声音太微弱。“嘿,”你揉了揉头,提高音量说,“你怎么来了?”

    “你就这么松懈?”他反问你,“如果来的不是我呢?”

    好吧,你记得自己没锁门和窗户,或许是你弄错了,因为你更倾向于是他喜欢这种突然闯入带来的紧绷感。你告诉过他备用钥匙在哪儿,虽然你知道他不需要那个,至少这是一种友好而礼貌的表达。“友好一点(Be nice),亲爱的。”妈说过,就像那是在万圣节时伸出手邀请那些打扮得面面俱到的小不点们进门,并且纵容他们啃咬你的手指一样。他喜欢的是需要技巧的、复杂的东西。越难解越有趣,你猜。你抽空看了一眼,窗户就那样敞开着,而他若无其事用披风把自己裹得严丝合缝。

    虽然你们家门前的树粗了几圈,但你还是担心某些人不小心压断了树枝,毕竟他们和当年刚刚学会和彼此打架时被风一吹就跑不一样了。青春期的发育高峰可不是虚构出来吓唬那些只知道购买成人杂志的新手的。成人杂志,话说回来你为什么知道这个词?

    “好吧,达米,”你回过神来,不情不愿地问,“你来了多久?”你赤脚踩在枫木地板上,右脚的睡裤卷起到了膝盖,你应该是在梦里踢飞了半打外星坏蛋。

    “没多久。”他理了理披风。

    “出什么问题了吗?”你问。

    “没什么,”他靠在窗沿边说,“没什么比看着你说梦话更有趣了。”

    “我说了什么?”你问。

    “一些古怪的咕哝。”他忽然像勘测出新元素一样注意到了你的睡衣,“说不定是正在做一个有关超级英雄的美梦。”

    那只胸口的蝙蝠,你也后知后觉地发现了睡衣上的蝙蝠,就像再次在光学显微镜里发现了水滴里的浮游生物一样惊讶。蝙蝠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莫名心虚地想,它只是千万哺乳动物中的一种。千万是虚指,可能比那多,可能比那少。你只记得他和你说过,但你早就将那个准确的数目抛之脑后。

    “我们又有活(Job)了?”你在床头摸了好一会儿才找到眼镜。

    “活?”他大笑了出来。“我真想知道你那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他说,“还有蝙蝠睡衣?”

    “蝙蝠睡衣怎么你了?”你边翻箱倒柜地找你的披风边问,自从上次洗干净后你就忘了把它塞在哪儿了。你从床底找到了比那尺寸小一些的一件。“你觉得自己比我成熟很多?我想想,”你将披风铺开又叠起,“是谁总是在通讯频道里大喊大叫‘需要一点小帮助’?”

    “又是谁被吓得眼泪汪汪地说‘我要回家找我爸爸’,我是说,你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独自——”

    “独自什么?”你转过身来,睁大眼睛认真看他,像透过那些佚名涂鸦的笔锋猜测艺术家的真名实姓。

    “没什么,”他深吸一口气说,“不是什么对你来说解释得通的事。”

    “如果你坚持这么认为。”你挠了挠头,又来了,又是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何况你也根本不在乎。

    “你只要知道,”最后他用洞悉一切的语调总结道,“世界上多的是解释不通的事。”

    就像他一样,你想,他对你来说就解释不通,毫无道理可言。


    你们飞过堪萨斯,准确地说是你飞过。而他在下面骑他的摩托,在青色的黄色的纹路之间若隐若现。

    “我们去哪儿?”你问他。你们前进得很快,你能看到远方零星分布的建筑,摩天大楼那些玻璃帷幕的反光、工厂的烟囱和蓄水塔的尖顶。其实你还能飞得更快。“慢慢来(Take it easy),”不过你爸说,“找到你的节奏。”就像你们得有条不紊地调试击弦钢琴的每一根线,直到所有的音符都完美震动在它该弹响的频率。

    事实是,无论他去哪儿你都跟着去,你没有那种必须跑在所有人之前的危机感,也毋需担心落在他们之后。而他身上总是有股和高尔丁死结一样纠缠得讳莫如深的情绪,像总是在害怕来不及或者赶不上,你还不能理解那种时刻保持战栗的本能反应。远不能。但是你隐约知道,把你们区分开的或许并不是年龄、经历或者看待事情的角度。

    他的眼罩有防风镜的作用,能遮住眼睛,而这很行之有效。光看表情很难说他是真的愤怒还是开心,或者两者兼有之。但是你就得亮出自己的面孔,让他和其他人知道你不是威胁。这是其中一个无伤大雅的差异。你们之间的。一脉相承的。他去解决问题,而你在此之前首先得证明自己不是问题。当年你们花了相当长的时间来验证这点,你一度以为他生来带有讨厌或者憎恨你的基因,你也得理所应当地反抗回去。然而,只要他请你在路过的冰淇淋车里吃个甜筒,你就能把那些试探忘得一干二净。

    然后一切周而复始。

    “你是防弹的。”他答非所问地说。

    “就这几年的情况来看,大概是。”你回答。

    “你也不会流血。”

    “大部分情况是因为我不怎么受伤,”你轻声说,“对此我知道的不比你多。”你想起几年前,他试图对你做的那些测试。一旦知道自己没那么容易被针头刺破,你就克服了针尖恐惧了。几乎克服了。你怀疑他还没有,对此你假装漠不关心。如果有什么能让你开心上好一会儿,就是看他骄傲宣称自己已经克服了实际上难以言喻的激惹痛,比如破伤风疫苗的5号针头。刺破皮肤的视觉冲击总是带着比实际体验夸张很多倍的幻痛。

    “那你知道那个极限在哪儿吗?”他不怎么抱希望地问你,你一如既往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什么极限?”你反问他,“我的飞行速度?我能超过音速,大概。”

    “我是说受伤。”

     你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至少你的脊背和手心感受到了发凉这个命令,或许是因为风速。

    “在这些年里,我得到过一个教训就是不要相信那些你不知道底细的人。”他说。

    “但是你知道我啊?”你困惑地问他。

    “我不这么认为。”他板着脸说。是的,你听说过很多他和他的队伍——少年超级英雄团体什么的——的逸闻。你猜如果他想,他大概能让他爸一样,能让所有人和星球轨迹一样各司其职的运行,他们说那个字眼叫“合作”。

    “世界上有你不知道的事?”你真诚地问,毫无嘲讽之意,他看上去无时无刻不是胸有成竹,他的面罩也这样为他掩护。“真的吗?” 

    “当然——”他怒不可遏地说,“没有。”他有。你敢保证他有。

    “你做梦吗?”他又问。

    “当然,”你瘪了瘪嘴说,“在你来的时候不是已经知道了?”

    “关于什么?”

    “我不记得了,”你说。“它不重要对吧,我妈说,你只会记得那些对你来说重要的事。”

    “不,”他不耐烦地否认道,“你记得所有的事,所有的事都在你的潜意识里。这就是大脑运作的方式,除非你有个别的什么大脑。”

    “你可能是对的。”你附和道。

    “什么?”他如惊弓之鸟一样警惕地说。“你真的有别的脑子?”

    “我是说所有的事都在潜意识里。所有的事。”

    

    可能是通风管道里除了氧气之外的气体,或者是魔法以及针对混血氪星人的精神攻击。你发现你飞得越来越低,眼皮越来越沉,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你觉得你应该上浮,直到看清意识海之上的岛屿。昏厥和噩梦哪一个都非常不妙,有濒临腰斩的《飞出个未来》那么不妙。

    “达——”你有气无力地改口道,“罗宾——我认为——”

    而他用披风捂住口鼻。“闭嘴,超级小子。”

    你们在废弃的制药工厂的车间里,一股有机溶剂的味道包裹着你,你甚至能用手指摸到它们分散在空气中的颗粒。有一半的你觉得这就是那个“从现在起该交给大人们处理”时刻了,你脑袋里那个常年作响的警钟又远又轻地敲打你的头盖骨。但是另一半的、迄今为止总是占上风的那个你,决定跟着他前进,你的心跳得厉害,但是听上去像有一堵隔音墙挡在你和它之间。你想提醒什么来着——

    他很快找到了地下的化学实验室,屋子看上去像是核辐射避难所改造的,房间很大,头顶悬挂着冷光灯,实验台排列成好几列,旁边还有别的你不认识的机械。听上去像是风箱的鼓动声猎猎作响。“我就知道。”他自信地说。

    “摄像头,是吧?”你终于想起你打算提醒他这个,虽然他很可能早已解决那个问题了。“罗宾,”你舔了舔嘴唇,觉得嘴里也有那股像是有机织物焚毁或者化学课实验失败的味道,“我想,这种奇怪的味道可能对我有点影响,这是酒精味吗?它们从哪儿来的。”

    他看了你一眼,不耐烦地做了一个闭嘴的表情,沿着实验台之间的过道边摸索边寻找,从不知道哪儿掏出了几支装液体用的管子,还从一个正在进行的反应里取了一点你不太想知道前因后果的粘稠液体。“趴下。”过了一会儿他对你说。“照我说的做。”

    “什么?”你头昏脑涨地说,而他面朝下趴倒在地上。“罗宾?”你轻声叫他,“罗宾?”

    他没有反应。

    你有些迟疑地停在那儿,双脚逐渐离地,就像漂浮在想象过无数次的真空里,预感到知道自己总有一天要落地。你猛然意识到一个事实,在真空里你是不需要呼吸的。那个时候,你只需要恒星的光就够了。你在并不刺耳的警报声里听到了脚步声,大概有八到十人,他们的脚步声干脆利落,另外有四个人,这些人脚步声虚浮。他们从不同的方向而来。无论你们即将遇到什么,你打算把他从这里弄出去,你想,这是你的决定。

    实验室有两个出口,一个正门和一扇狭窄的小门,两边都有脚步声。你挑人少的那边。你的神经开始绞紧,或许是意味着好兆头的那种、微微有些刺痛的绞紧。你隐约知道还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不那么达米安•韦恩式的方法,同样能避开非必要的战斗的方法。你的方法。你趴在他旁边。

    “罗宾。”你低声叫他,不知道他是否还好,但你得比子弹快,赶在它们出膛前,出膛后。“我把你送到后面那个出口。你锁那边的门,我去另一边。”

    “小子,”他顺势揪着你的领子,龇牙朝你说。“你就不能听我的安排一次,乖乖躺着等着那群疯子科学家说完他们灭世的计划?”

    “这不是个好主意,”你坚持说,“我要去锁前面的大门,我想不起你破解的密码了,能把门从外向里锁起来的那个。你告诉过我,对吗。”你的脑袋越来越清醒,就像疫苗姗姗来迟的生效,你终于开始对那些催眠性气体耐受。可能是你的确有别的大脑,你心有余悸地想,氪星生命系统什么的。

    “这是我们最接近他们毫无防备的时刻的机会,”他说。

    “拜托,”你说。这就是你们运行的方式,无论以谁的方式。你们合作。你们胜利。“那太危险。”你以每周两次的频率说“危险”这个词,尽管以你的理解来说,太过危险充其量不过是被你爸和他爸在犯罪现场抓住,或者说营救。而那真的很危险。虽然你还不能明白他假装被抓住再反击的自信源于什么,但你听到了神经毒试验,你的眼前立即出现了五光十色的液体,裹在注射器里,比长出霉菌的牛奶还令人反胃。“我要把你放在那边,”你说,“我去另一边,然后回来找你。我们能做到的。”

    “你要知道,小子,”他烦躁地朝你说,“这里不止你以为的这么点人。以我的计划,一旦他们对我们有所松懈,我们就能找到把柄,把他们一网打尽。”

    “不,我们只要抓住这几个,”你说,“你不能太贪心,罗宾,我只是不记得锁门的——” 

    “你记得,”他打断你,“你是超级小子。你应该记得。你总是记得。”


    你还不够快,你是说回忆的速度,总之要快到能符合他们的期许。他的期许——甚至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点。他和他的父亲一样乐于考验你们的极限,极力避免任何一次可能来临的信任危机,源于不想或者不能相信。

    他得知道你的软肋。他就是这样独自战斗的。

    你穿梭在人群中,比咆哮和举起枪的声音快,击打那些面孔模糊不清的坏蛋。你知道他也会揍向他们。毕竟他有一口袋古怪的危险的发明。他比你刚认识他的时候长高了好多,虽然还是比你矮上一英寸。一英寸。哺乳动物的种类。数字在你眼前成排滑过。

    嗨,你该值得为此骄傲,你告诉自己,这就是你们合作的方式,你们对立以及抵抗,并不因为你们是敌人。你们不是也不应该是。

    “嘿,小子!”你在错综复杂的建筑里盲目飞了一大圈,即将撞上他前——“你往哪儿飞呢。”

    “你知道吗,”你猛地停在他眼前,顺手接住了可能是子弹或者屋顶掉落的铜锈的东西。它摸上去是热的。“我以为——”

    “以为什么?”他游刃有余地等着你。

    “我以为你知道我可能会对那些通风管里散播的麻醉剂有反应。”你说。芳香汀什么的,所以它们理应闻上去更香一点不是吗,而不是和腐烂的水果以及甜甜圈一样。不过那不是重点,致幻和麻醉作用,也不是重点。

    “我不知道,”他抓着你的手说,而你带着他飞了起来。“你会吗?”你的额角隐隐作痛,那种讥讽的神情像偏头痛一样渐渐出现在他脸上。

    “可能对我来说它不会,但是万一你不能处理好呢?”你继续问他,问出那些不在你解释得通的范围里的问题。哪怕你早就知道他的答案。但这一次你错了。

    他终于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会没事好吗,氪星人。”

    “我是在说你。”你不情不愿地说,忽然意识到你已经将他放在一个比你想象中还要重要的位置。

    “我怎么了?”他不解地问。

    “你真的会没事吗,每一次?万一你被放倒了呢?”

    “我不会。”他瘪了瘪嘴,难得耐心地说,“因为我知道被打倒会怎么样。而你不知道。”

    “我觉得我们最好,”你拽着他继续往前飞,“把剩下的交给爸爸们,我强烈建议,或者留给警察、当局或者星球日报,随便什么。”

    “你知道这种事都是警察或者当局交给我们吧?”他问。“我在你这么大时就一个人处理这些事了。”

    “我不关心。”你在接下来几秒钟里不打算理他,你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芳香烃和这种光怪陆离的错觉,这种错觉是他正抬头看着你,对你说:

    “是的,我不希望你知道,”他低声说,“你得知道你该在的位置,乔尼,”他说,“不是在这儿。”他看着地下。

    “我不明白。”你又一次半抱怨半无奈地轻声说,就像在说“这很危险。”

    “你会的,”他说,“相信我。”


    经过了几个兵荒马乱、将后续事宜处理完毕的日子后,你大度地允许他在你房里留宿,就像你真的会拒绝他一样。你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他会偶尔被放到你们家来。

    “我认床。”他坐在地上说,用不予置评的目光看着你的床单和被套说。

    “那可就太糟了,”你故意用手指比划你们俩的身高差,“睡眠不足会导致长不高,所以你看我现在还是比你高。”

    他露出那种难以捉摸的表情,你坚持把床头叠好的睡衣扔给他。“不,”他义正言辞地拒绝到,“我,不要,穿,蝙蝠。”

    “那你就什么也别穿。”你笑容满面地回答。“你记得我被抓走的那次吗?”你套上自己的睡衣,胸口是一只你不认识的小动物,有尖牙和利爪,看上去溜得很快。“就是在大都会的那次,他们用了次声波武器还是电击枪的那次。”

    “不,”他无从下手地捧着睡衣说,“我毫无印象。”

    “我知道你在乎我,”你说,“但你得在乎自己。”

    “下次我会找其他人。”他冷静地说。

    “但是你第一时间来找我了不是吗?”

    “当然不是。”他说。

    “因为我是防弹的,”你缩进被子里,只露出眼睛,“快说你需要我。”

    “你不是防弹的,”他盯着你,漫不经心地说。“不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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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真可爱。我大哭大叫。大家走过路过看看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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