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r| 后日谈
CP：杰克·莫里森（S76时期）/加布里埃尔·莱耶斯（Reaper时期）
Fandom：Overwatch
Setting：谈话流。和好设定。时间轴捏造。
备注：“It's my privilege to lead you into batt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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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Still Haven't Found What I'm Looking For.
“You carried the cross and my shame.”
——U2
“我不解决问题，”莫里森大步向前走去，“不再解决问题了。”
“听听谁在这么说，”莱耶斯慢了半拍跟在莫里森身后，看上去想从风衣里掏出什么致命武器来，但他只是夸张地耸耸肩，就像有什么负担急需被顶开。
“一张全是鞋印、被打得满是弹孔的靶纸，”莫里森说，“带着一个‘看，硬汉已经过时了’的笑脸。”莫里森侧头看了莱耶斯一眼，并不意味深长，就像踏进投票亭的蓝领不经意瞥向同僚手心里选票上的名字。“你过时了。”他捏着自己的面罩对莱耶斯说，语气毫无幸灾乐祸的味道。“去啊，”他无动于衷得像在听工作简报，“去杀更多。”
“我们总是没法就解决问题的方式达成一致。”莱耶斯哂笑到，随即他想到了什么，重新板起了脸，试图安抚抽搐的面部肌肉。
“除非我活在蛮荒时代，”莫里森的目光仿佛穿过他的面具，“我会对你给自己设计的那一套行头投赞成票的。”
“说得像你不像一个笑话，对应所有人心中不可救药的糟糕笑点*，和以前一样。”莱耶斯无视莫里森的讽刺，咧嘴进一步回击，语气像期待一杆进洞得分。
而莫里森漫不经心地背着自己的枪，“至少我还有计划，你有什么？莱耶斯在周日总是心情不好的都市传说？当你心情不好你想干什么，听着邦•乔维*的生活放声大哭？”
“不如从破坏你的计划开始，既然你现在开始制定计划了，”莱耶斯乐不可支地说，“早干什么去了？”
“我只是不太确定我在找什么。”莫里森想了想说。
“我就知道。”莱耶斯说。
“你知道什么了？”
“你从头到脚只是假装无所不知，你所有的安排都是临时起意的，”莱耶斯指出，“而且他们都相信你，一定是指望你带着他们演《出埃及记》。”
“你不也是？”莫里森反问道，“干掉你的目标实现自我价值，你有感到比以前更痛苦吗，我还以为负面情绪只是你促进自己行动的动机。”莫里森沿着信号指示灯坏了一大半的隧道往另一侧走，莱耶斯走在他旁边，衣摆彼此摩擦出像是夜行动物磨利爪牙的轻微声响。“我有计划，而你有动机，多公平。”莫里森对他说。
“你把这叫公平？”莱耶斯若有所思地问。
“你最好把所有的不公平视为公平。”莫里森最终结束了这个话题。
莱耶斯跟着莫里森回到旅馆，一个透露着廉价和不宜久留气息的小房间，在往上数第三层，靠走廊最里，紧邻逃生通道。房间顶上吊着昏黄色的节能灯，奇迹般容纳下了一张沙发，茶桌和不大不小的木板床。莫里森坐在破旧的皮沙发一角，不自然地看着茶桌上的杯子，仿佛杯子里有刚从液氮罐里拿出的生化武器，往外涌着冷气。
莱耶斯翘腿坐在沙发另一侧，他对这个地方不怎么感兴趣，毫无疑问，莫里森还有别的安全屋，他对那些也不感兴趣。完全不感情去。
桌上的杯子是高密度聚乙烯的，把手下面有和罗夏测试一样不可捉摸的污斑，杯壁上拟人化动物的脸被磨去大半，剩下大得渗人的一只眼睛。莫里森用这个杯子装幸运饼干里莫名其妙的寄语，通常是“你终究会获得快乐” 、“提醒自己什么最重要”之类的心理暗示。
“你认真的？”莱耶斯打量着杯子问莫里森。
“如果有人追查的话，这里面的东西够他们胡思乱想很久了，”莫里森一本正经地回答，“而且这些不是我的。”
“‘今天将会是你的幸运日’”莱耶斯压低声音阴森地看着莫里森，念出其中一句。
莫里森挑起眉毛。
“以被杀死在这个没人会在乎的鬼地方结束怎么样。”莱耶斯从喉咙里发出一些怪声音。
莫里森没有理他，他起身去冰柜里拿酒，还拿出了两个玻璃杯和一冰格冰块。他准备给莱耶斯倒酒，但莱耶斯拒绝了。于是莫里森握着杯子在自己那一侧坐下来。
在雨天里独自调查遭遇车祸、抢劫和年轻人自由选择埋葬自己的方式，不期而遇莱耶斯看上去像是能拯救这一天的好方法，结果他发现莱耶斯只是昏昏欲睡地在一旁看热闹而已，就像坐在电影院里看《老爷车》*。
桌上还有塞满烟头、缺了一角的烟灰缸，以及一份过期的报纸，上面摊开的是一起空难的预期死亡数字、几个月前海上油田泄露的可能原因和各种各样关于地质灾害的高能预警。和广告相邻的版面有写了一半的填字游戏和数独。莫里森对数字不太敏感。莱耶斯也是。而他们计算死亡用的是别的回忆体系，他们各有一套，但是那些方程现在已经不管用了。
“2017年，”莱耶斯看着一行空格忽然说，“2017年死了不少人。查克•贝里*。”
“查克•贝里有十个字母。”莫里森毫不留情地纠正他的错误。对于潜入那些戒备森严的大公司的行动，莫里森太老又太过时了，而对于应付那些阴魂不散很多年的鬼魂，他又太年轻。
“我又没说是他。”莱耶斯朝莫里森吼道。莫里森盯着纵横交错的空白格，长短不一的名字塞满缝隙，他没有想起一个正确答案。鉴于他们出生在二十一世纪后半叶，那些几十年前的名字对他们来说就和虚构的没什么两样。
再过一个世纪，他们的名字也会成为虚构的一部分。
“米基•洛克，”他忽然说，“竖着第五列是米基•洛克，那是20……，”他盯着一小块虚无，努力回想一个不存在的年代，然后确认到，“2008年。”
“不，菲利普•洛克——”莱耶斯得意地说，“他的真名是菲利普•洛克，有七个字母。就算人人都爱米基•洛克，他还是输给了他妈的西恩•潘*。”
“我以为你不看这种电影，”莫里森放下杯子严肃地问，“以及西恩•潘怎么他妈的你了。”一种莫名的烦闷涌起在他说出更无可挽回的嘲讽之前，莫里森往玻璃杯里添了半杯酒和半打冰块，迅速冷静了下来。那场日内瓦的爆炸改变了他们的生活和思考方式，虽然莫里森不认为同情心能起一星半点的作用。至少在他和莱耶斯之间它不奏效，就和惰性气体一样不起反应。
他们得到的都是他们应得的。
“是你爱看，不是我，”莱耶斯愤怒地咆哮道，听上去像很多年前，总是有人搞混他们俩的命令，那时莱耶斯的歇斯底里比现在严重多了，他脑袋里大概有个反复播放的警钟，必须区分开“莫里森的”和“莱耶斯的”。“一遍又一遍地看，还有《洛奇》。如果那些玩意儿是我长大的一环，那我宁愿把自己摔死在擂台上。”
莫里森盯着莱耶斯看了好一会儿，最后长出了一口气，“我没有印象了，真的。”他真挚地摇了摇头。
“你他妈的当然没有，你的脑子只有你‘重要的’计划。”莱耶斯摊了摊手。
“当我说计划的时候，我指的不是把一队训练有素的突击队员扔进沙漠里，然后对他们说，我们打算去捣蛋，其中一环是杀点恐怖分子，”莫里森耐心地解释，“这没用。”
“这就是问题所在，”莱耶斯哈哈大笑，“它奏效了。”
“既然我们从来没有统一过‘有用’的标准，”莫里森起身将酒放回冰柜，“我也不觉得这次能。”他板起脸，看着莱耶斯说，“你真的不要一杯吗？要是你的口味返老还童了，我给你换一杯速溶蔓越莓维C饮料？”
“我不能。”莱耶斯毫无波澜地说，手指在翘起的大腿上有节奏地敲了好几下。在更久之前，那是一个刚刚成形的代表不详的小动作。但现在它的威胁对于莫里森来说仅次于下水道堵塞或者漏水。
“抱歉。”莫里森不痛不痒地坐回沙发上。
“杰克•永远他妈的正确•莫里森道歉了，”莱耶斯乐不可支地说，“听听这语气。”
“我替泡腾片感到抱歉，”莫里森眨了眨眼，“你以为呢。”
“你该替所有的一切感到抱歉，”莱耶斯一针见血地强调，“不只是该死的泡腾片。”
“我搞砸了我那部分，你搞砸了你的。这就是坏事发生的源头。”
“如果你对每个人都有安排，你就会看到这种坏兆头，”莱耶斯咬牙切齿地打断他，“但你没有。”
“我对你没有——”莫里森慢条斯理地说，“——安排。尤其是所有人都在说我们要开战那会儿。”他意味深长地挠了挠杯子。
“那是因为你根本赢不了。”莱耶斯半晌后说，他垂下肩膀，就像在掩饰一种不该存在的惊慌。
“有时候我会，”莫里森信誓旦旦地反驳他，“至少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干得不错。”
“哪来的‘我们？’”
“看看现在，”莫里森说，“所以你是来叙旧还是回忆过去的？”
“你不会一直赢，就像我不回忆过去，”莱耶斯说着取下面具，扔在桌上，“也不叙旧。”
“别，”莫里森做出制止的动作，“别说你是来干掉我的。”
“看上去你在埃及被我揍得不够惨，你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错觉。”
“说说我们最近见面的几次，你真的得当心榴弹点着你的衣服。它们看上去就和酒精一样一点就着。”莫里森低着脑袋，忽然对报纸上白纸黑字的内容着迷了。
“你才当心霰弹从你脑门穿——”莱耶斯阴森地说。
“我知道了——”莫里森忽然盯着莱耶斯说，“‘——能带领你们去战斗是我的荣幸（privilege）’。”
“什么？”
“最后一行，九个字母，‘荣幸’（privilege）”莫里森恍然大悟道，“它和米基•洛克连上了，我是说菲利普（Phillip）•洛克。”
“你转移话题的能力一如既往的糟糕。”莱耶斯评价道。
“闭嘴，莱耶斯，”莫里森顿了顿，继续看着莱耶斯，神色里充斥着轻微的难以置信。“我想这句话是我说的。”
“什么，”莱耶斯终于被这个话题打动了，他倾身和莫里森一起研究起了报纸。“——来自杰克•莫里森，真可笑。”
“毫无印象，”莫里森难得地赞同道，“你知道吗，莱耶斯，我到是记得米基•洛克值得比这更好的人生。”
“就像还有别的人生一样，”莱耶斯靠回沙发上说。
“当然有，只是他没能选择那个。”
莱耶斯透过充血的虹膜剖析着莫里森，就像分析一大块杂乱无章的数据，以及在过去几十年里他分析得还不够多一样。“所以你的确相信我们会改变世界（Make a difference）这种鬼话。”莱耶斯忽然说。
“我当然不，”莫里立即森否认。“是的，”过了好一会儿，他叹了口气，就像卸下胸口的勋章和肩上的誓言。“我相信过，你也是，”莫里森改口说，“但是整件事一团糟（Shit）”
“什么事？”莱耶斯问他。
“这个世界。”莫里森说。
莱耶斯发出冷哼声。
“而我还有计划。一个接一个的计划。”
“你已经完蛋了。”莱耶斯似乎翻了个白眼。“全世界只有你自己没有意识到，就在三十年前。”
“你也是，”莫里森不以为意地说，“以及我很抱歉。”然后他说。
莱耶斯喉结动了动。“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莫里森也靠回沙发上，“可能是另一个没能选择的可能性。”
——end
1. “……笑点”：改自乔纳森•勒瑟姆。
2. 邦•乔维（Bon Jovi）：硬摇滚乐队邦•乔维的创始团员和主音
3.《老爷车》：导演克林特•伊斯特伍德。76那句台词“Young punks, get out of my way”应该是老爷车里的梗吧……“Get out of my lawn.”
3. 查克•贝里(Chuck Berry)：美国黑人音乐家、歌手、作曲家、吉他演奏家，对摇滚乐发展有深远影响。2017年3月19日去世。
4. 米基•洛克：原名菲利普•洛克（Phillip Rourke），美国影视演员。1979踏入影坛，1991年后转行做拳击手，遭受了严重的脑损伤，彻底退出拳坛，脸部毁容。2008年凭借电影《摔跤手》获得81届奥斯卡最佳男主角提名。81届最佳男主角颁给了西恩•潘的《米尔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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